日光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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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渡有声吧白兰花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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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过去,轻轻拨开那几片绿得光亮的阔叶,一阵幽香迅速将我包围。

我闭上眼睛,深深地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那香,像一个精灵般,调皮地钻进我的鼻孔。随后,开始在我身体的各个角落,弥散——从脑门,到心尖,从胸廓,到脚跟,轻烟一般地,在我身体里弥散开来。

我甚至还没有仔细瞧她的容颜,就已被她的香魂醉倒。

而她静静躺在枝叶间的白色温润的花朵,那样圣洁、纯净,在我眼前。半含半开的样子,仿佛一支小小的白色蜡烛,莹润光洁,灿然怒放的样子,又似一个打开的莲花底座,充满禅意。纤柔的微张的花瓣,恰似女人跳孔雀舞时翘起的妖娆的手指……

就这么轻轻地看着她,整个人也变得透澈清丽起来。

在所有香花中,我是独爱白兰的。她的香,若有若无,隐隐约约,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独欢。不像桂花,远远的,向四周漫延,八月一到,整个小区,整条马路,乃至整个世界,全都弥漫着桂花的香,张扬、高调,就怕全城的人不知道。而白兰花,就是在这小小的园子里,也要走近她,才能嗅闻到她淡淡的清香,那么自然、婉约地向你扑来。即便是在路边,也得走到她近前,才能享受到独属于她的香。她的花也是悄悄藏匿着的,你只有有心,才能发现,绿叶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几朵月光一样皎洁的白花开在那里了。

白兰花是属于儿时记忆的。放学的校门口,古老的街巷里,听到一串串低哑的叫卖声,便见穿对襟布衣的白发老奶奶,手挎竹篮,竹篮里轻轻巧巧装着穿成并蒂的白兰花。篮口盖着一块花布,是怕里面的香气逃走吗?不去想那么多,爱美的小女孩跑上去,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上一串,别在胸前,或者挂在脖子上,和小伙伴一起手牵手,带着满身的幽香回家。

藏在心最深处的记忆,因为园子里的白兰花开而被唤醒。是呵,有多久没有闻到白兰的香了?二十年?三十年?直到做了一个植物女子,直到自己栽种的白兰花在初秋露凝而白的白露时节开放,才又闻见久违了的那一阵香。

憩园白兰花开了。我说。

摘一朵别胸在襟上吧!你说。

不忍心摘呢!嘴上说着,隔一天还是伸手去摘了两朵,搁在书旁的蓝印花桌布上,让书也沾上她的香吧!那本叫做《红楼梦》的书。

做一个植物女子真好。可以用自己的手培育出令人羡慕的花,可以用自己的心创造出你想要的那些香。而这些花和这些香,一定是在这个世上你所见过的闻过的最美最香的,只因为那是你亲手所栽。你没有把她们当植物,你把她们当一个个生命一样对待。当然,她们也是有感情的,她们记得你曾经为她们流下的汗,用过的力,你所有的用心培植浇灌她们都记得。所以,夏秋交替的时节,在这个白兰花的季节,她如期地开了——为你而开!

你欣喜,你感恩她给你的回报。而她,静静地在那里,轻轻地散发她的香,微笑,说,这是我的使命。

你瞬间顿悟!这是自然法则,白兰花不为谁开,是为自己开。你也可以不为谁活,只为自己活。

做一个植物女子真好。陪着这些简单的花草,你的心也越来起通透、明亮。

想起曾看到的一段话:植物女子是清净禅,是明心见性,她有她自己的风、自己的骨,自己的微光与散淡,却又饱满似银,活得又铮铮,底色清亮自然。

就像这白兰花儿。

文/摄若狂

视频制作:叶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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